你和ta約在咖啡廳談小組合作。
你點了杯脫因咖啡。
過程很順利,你們配合得很好。
當討論結束,你起身準備離去。
這個時候你覺得有些不對勁。
心臟在胸腔里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掀起一片無聲的驚濤駭浪。
你用發(fā)汗的手探了探脈搏。
“咚咚?!?/p>
“咚咚?!?/p>
你看了看空空的四周和寫著脫因咖啡訂單的小票。
完了。你想。
我可能愛上ta了。
所有人都會這么想。
除了桌上那杯被粗心服務員上錯的含雙倍咖啡因的濃縮咖啡。
這個故事有一個更加廣為流傳的版本和一個更廣為流傳的名詞——
吊橋效應。
我們?yōu)槭裁磿詾樽约盒膭恿耍?/p>
心理學家們使用了沙赫特-辛格的情感的雙因素理論來解釋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激情或強烈的性-浪漫吸引力的萌芽。
沙赫特-辛格的情感理論認為情緒的產生源于三個因素——
周圍環(huán)境;
個體自身不同于以往的狀態(tài)或反應,比如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個體對于自身狀態(tài)變化的解釋。
沙赫特提出,當一個人產生了明顯的生理反應卻找不到明顯的解釋時,就會自動尋找合適的解釋來打破這種狀態(tài)。換句話說,人們對自身生理反應的解釋決定了人們自己本身最終的情緒。
而這種解釋并非絕對正確,很有可能發(fā)生“錯誤歸因”——即給自己的某種生理狀態(tài)人為地賦予了錯誤的解釋。
而吊橋效應,就是經典的錯誤歸因。
心理學家斯騰伯格認為,愛情由親密,激情和承諾組成[5]。一個人一旦將其激動的狀態(tài)歸因于激情,就會認為這樣的激情攪亂自身內心的“古井無波”,從而產生了“愛情”[6]。
讓我們回到開頭的故事——
你將意料之外的雙倍咖啡因對你生理上的影響誤以為是對方在外貌、行為等的吸引,認為導致你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手心出汗的罪魁禍首是愛情。從而將情感寄托于當前社交環(huán)境下最突出明顯的對象——ta。
吊橋實驗真的成功了嗎?
再回到那個經典的吊橋實驗。
跨越河流的有兩座橋。
一座吊橋在距離水面幾百英尺的地方隨風搖曳,而橋面只有三英尺寬,你必須死抓著欄桿來確保自己的安全;而木板橋堅固、寬敞,你不必擔心會在風中被橋卷落到水里。
當走過兩座橋的路人被實驗助手——一位傳統(tǒng)意義上的美女要求寫故事時,走吊橋的人寫的故事理所當然更加的刺激和有趣;在名義上的實驗結束后,走吊橋的人也會更傾向于撥打美女助手留下來的電話。
是不是覺得真理已經顯而易見了?
實際上,這個大眾耳熟能詳的所謂“吊橋實驗”甚至不能被稱之為實驗,因為它沒有保證實驗的一個重要前提——隨機分組。沒有隨機分配研究對象,所得到的就只是個體差異,僅此而已。
拜托,那可是走著走著有可能會掉下水的橋欸!
有沒有一種可能,會放著寬敞的木橋不過,而是冒著生命危險走吊橋的人,本來就有可能寫一個刺激有趣的故事,或者決定打電話給初次見面的美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當我們把這個實驗拉進實驗室。
給參與實驗的人一些表,表中的問題包括“你認為對你進行實驗的人的魅力有多大?”
當其中一部分人得到的指示是“一會兒將進行稍微會有些疼痛的電擊實驗”時,他們所承認進行實驗的人的魅力更大。
當主試要求對照組正常填表,而實驗組被要求先上跑步機跑十分鐘再填表時,即使是“跑步”這種會明顯導致心跳加速的指令,實驗組依舊會將心跳加速同主試的魅力結合起來。
emm…吊橋效應好像確實能夠成立。
接下來就是各路心理學家的狂歡了。
沙赫特的理論最廣泛的應用是通過錯誤歸因來緩解焦慮和恐懼。
如果我自己知道我產生這樣情緒的原因并不是我本身,而是因為外在因素——比如說藥物,那么我主觀上感受到的情緒會減弱。從這個角度上講,理論上人能夠通過改變身體狀況來控制自己的情緒。
一項研究里面,心理學家給他們的參與者服用一種聲稱會和被電擊有一樣生理反應,但實際上完全沒有任何用處的藥丸,并讓參與者經歷了一系列越來越痛苦但可以隨時終止的電擊。
他們發(fā)現,當參與者將他們生理上的異常狀態(tài)歸結于藥丸而不是電擊時,會比其他參與者能忍受更強烈的電擊。
另一項研究則發(fā)現,當誘導參與者將情緒的躁動錯誤歸因于噪聲時,參與者減少了對即將到來的電擊的恐懼。
然而,太過一帆風順的劇情總是不切實際——
又一項實驗中,心理學家讓害怕公共演講的參與者在聽白噪聲時發(fā)表演講。按照上文,參與者應該將對公共演講的害怕的鍋甩給白噪音并因此緩解自己的恐懼。但最終結果是,對于高度恐懼的參與者,當聽見使人情緒激動的白噪音時,參與者會變得更加恐懼。
看起來心理學家們快打起來了
那么,為什么會這樣呢?
真相只有一個!
首先,沙赫特的理論強調幾乎在任何情況下都可能產生錯誤歸因。但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們對自身的情緒反應過于熟悉,很難被實驗操作影響。
因此,只有在新的情境中才會產生錯誤歸因。
所以開頭關于咖啡的小故事有些過于理想化,因為咖啡廳+合作的場景對于我們來說過于熟悉,所以我們很難將自身的生理反應與對方的存在掛鉤。
在演講+白噪音的場景也同樣適用,即對公共演高度恐懼的人來說,那種對于目光聚焦、眾目睽睽的恐懼已經深深刻進DNA,屬于是熟悉過頭了。因此,錯誤歸因提供的信息并不是那么的有效。
(畢竟如果我跟墻頭去看恐怖電影,我肯定不會把對電影的恐怖認為是對墻頭的恐懼)(點頭)
其次,這里的證據不是決定性的,有太多的其他解釋能夠替代沙赫特的理論。也就是說,似乎很少或沒有直接的數據表明[6],受試者實際上改變了他們認為的導致發(fā)生生理反應的情緒。
換句話說,沙赫特的理論能有效預測情緒反應,但并不能成功解釋這些情緒產生的過程,而只是一個馬后炮的猜想。
這是情緒的弄巧成拙,也是擦肩不再萍水相逢的刻意為之。
我可以猜測這是基因為了延續(xù)私自留的后門,也可以不負責任地把鍋丟給命運。
但說到底,不論如何暗箱操作,這都只是一個機會罷了。當答案被攤在桌子之上,你只用去做出選擇。
是否要解開謎題,然后去接受、享受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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